十二、
栾平的事之后,老九胡彪在寨里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。成了三爷眼里的红人。
所有人都看出来三爷的抬爱,也就都捧着这位爷。
可心里也都觉得新封的这九爷心狠手辣,先遣图是他从栾平身上偷来献了三爷,害的栾平被趟了链子,栾平来靠窑,他反而借着三爷的枪,要了栾平的命。即报了栾平在许大马棒眼前栽赃他的仇,又在三爷跟前讨好讨了个瓷实。地位比老大还隐隐的高出了点。
底下的人都知道,现在有点什么事情,三爷更乐意让九爷去办。
老八第二天到处找老七,结果听见老大老二老六他们一堆人在议论,虽然三爷不让再提水线子相关的话,但听了会儿也觉得没句好听的:
这人尿性归尿性,可当真不是好得罪的。
啧,看他和栾平那双眼睛了没,都是常年抽大烟的人才会眼周泛出来的靛红色。三爷这回怕是得的不是金刚,反是个罗刹。
我怕啊,他是得弄死咱们中的几个往上爬,看他当时盯着栾平那样,眼里都能淬出毒来。都机灵防备着点。
你们想想老四那事,是不是太他娘的邪性了?
这老九,看着也就对老八好点。
铁锁踹开门走进去,把老七拽出来。听着后面几个人骂他这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,连个招呼都不打了之类的就当他们放屁,闷声的走在前边。
老七回过头把屋门给另外几个关上,跟他们挥挥手意思是自己照顾这小兔崽子去了。
七哥,跟你问个事。
铁锁抓耳挠腮的不自在,蹲在自己屋里想起头天夜里的事,就觉得浑身不舒坦。早上一醒自己就滑了出去,这半天是看着老九被三爷叫去,才敢跟老七跑回来问点事。
老七看他上蹿下跳又想往炕上坐又时不时如临大敌的盯着炕,问他:
能不能消停点。
铁锁说,你们真觉得老九就对我还成啊?
老七看了看他:
你睡迷瞪了?
铁锁说你别提睡字儿。
老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觉着心里有了点谱,但这话也不能说透了:
你想想看,他从上了山,除了跟你话多,还跟其他几个谁说过什么话没。
铁锁琢磨了一阵:
他要背着我和他们说我上哪知道去
老七搓了搓脑门子:
再装犊子我就崩了你啊。
铁锁说谁想装犊子了!
那你上赶着爬他炕,你想想换了别人爬,他能忍?
铁锁闭嘴了。老半天没缓过来,终于说了一句:
我操。
十三、
老八稀罕听老九唱二人转唱小曲儿。全寨子的人都稀罕听。
烈火野性,像是狼闷在嗓子腔里的吼声。让人不自主的就想对着天上开几枪才能迎合得上那种滋味。
铁锁有时候会觉得,老九就像是那只大虫托了魂儿活在他身上。
匪气狠辣的紧,但却透着一种隐隐绰绰的尊贵劲儿,像是那大虫,一山不容二虎。老九有时候看起来像是跟寨子里所有人都不在一个意思上。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儿不对。
这个时候老八就想一脚踹趴下他,让他掉回跟自己这帮祸头子们一道线上的地方。
尤其是唱起来的时候,老八看着只要老九扯着嗓子嚎句唱一曲儿啊,就会所有人目光都扎过来摸家伙什儿敲锣打鼓的时候,这种感觉更是强烈。
可自己个的爪子也摸过东西来帮着敲打,铁锁没空去想踹他一跟头,就顾着听曲儿了。
三爷当年还没夺了威虎山之前,有一年办寿,赏脸折腾来过一戏班子,老八咂么着回忆的滋味,觉着唱得比老九差海了去了。
眼下瞅着老九唱完正经的又要唱荤曲儿,老八心想只要不是唱杨姑娘我就不削你。
但可惜了了,老九要死不死的正特意看了他几眼,就是那让他气短心乱窜的勾人眼神儿。
唱起来了在城东有一个,那是杨家庄啊~有一个老员外他本姓杨啊~
铁锁碍于三爷在,实在不方便崩了这缺德鬼。
倒是听着唱到‘咱们二人谁也没吃亏啊~’时候,想起来老七刚才说:
老九是个人物。稀罕他倒是也成,你不亏。
没成想也就几天之后的大年夜,老七要不是被绑了个瓷实,真想为这句话自己抽自己嘴巴。亏,太他妈亏了。
TBC
PS:老杨的那双销魂紫眼影,应该就是伪装抽大烟才不知道搞啥抹得啊,你们看栾平那样式,土匪败类同款啊。再加上那大胡子,形象有点经典。所以小栓子等人看见才怕他吧,要是当真之前见过他这个形象下山砸窑,栓子啊大妈啊之类的那早就跟203说了。
PPS:没想到都要往下看,那我凑合着瞎写吧,写到哪算哪。
PPPS:前几章没解释,‘叫哥’在东北是个讲究事儿哈哈。一般年纪大排行却靠后的,都会私下里按着比他小的反过来叫自己哥,有事没事也就图一闹腾乐呵。